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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北警官学院学报

晋书官学教育主张探微

在中国数千年的教育长河中,官学对于社会教化、文化传承和人才培养等诸多方面始终作为主流途径,具有不可替代的支柱作用。关于两晋时期的官学,虽然玄风盛于一时,也直接影响到官学教育主张的士族根基与社会受众,但从《晋书》这部官修正史所记载的教育著述来看,既讲求德治传统,又最大化发挥社会政治功能的儒学教育主张始终为统治阶级所重视。另外两晋时期民族与阶级矛盾突出,完备的官学教育思想主张对于解决治乱问题能够起到“勉其前”的特殊作用,因此儒学核心思想始终作为统治阶级教育改良的出发点与论证点。

一、“敦风喻教”的教育理想观

官学教育,作为统治阶级维护统治、培养所需人才的重要手段,在历代都被统治者给予很高重视。在两晋近两百年时间里,官学的设置始终随着国家的兴衰而时兴时废,又因为这一时期是中国思想史上非常重要的文化转型期,所以其教育理想论既有着对秦汉教育思想的继承,也有符合两晋时代特征的发展。

纵观《晋书》所记皇帝诏书,无论政治与阶级背景动乱与否,其“尊儒重教,化民成俗”的主导教育理想却是不曾变更的。以儒术起家的司马氏将“崇儒重教”定为基本文教政策,司马炎即帝位后,“泰始六年,亲临辟雍,行乡饮酒礼,赐太常、博士、学生帛牛酒各有差。”[1](P60)(《晋书·武帝纪》)以表崇儒重教之立场,而作为基本文教政策。“咸宁四年,初立国子学,与太学并列;又立书博士,置弟子教习,以钟、胡为法。”[1](P736)(《晋书·职官志》)武帝早在即位初年就创设性地并举国子学与太学,可见其对世族统治起基建性作用的官学极为重视。不仅如此,早在即位第四年(泰始四年)颁布“敦喻五教诏”,尤其强调“观风俗,协礼律,考度量……敦喻五教,劝务农功,勉励学者,思勤正典,无为百家庸末,致远必泥……有不孝敬于父母,不长悌于族党,悖礼弃常,不率法令者,纠而罪之。”[1](P57)(《晋书·武帝纪》)武帝诏令中“遵孝悌之义”正是对儒家传统孝德教育思想的继承。

史料记载西晋儒学家傅玄在其给皇帝上疏中多次言及儒学为“王教之首”,强调儒学礼仪教育之重要性:“惟未举清远有礼之臣,以敦风节。”[1](P1318)(《晋书·傅玄传》)以及《陈时务疏》阐述要达到“儒家为典”教育理想,中央与地方的官学教育就成为社会教化必需的实施方式,即“夫儒学者,王教之首也。尊其道,贵其业,重其选,犹恐化之不崇……仲尼有言:‘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。’然则,尊其道者,非惟尊其书而已,尊其人之谓也;贵其业者,不妄教非其人也;重其选者,不妄用非其人也。若此,而学校之纲举矣。”[1](P1319-1320)(《晋书·傅玄传》)傅玄对官学的此番阐述是对痒序之教的再次整合,称为“弘道”,同样也是在晋代尚玄风气下对孔子所倡导的学校价值、教育目标之正则。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儒家“敦风喻教”的教育理想绝非官学模式下的典章制定这么简单,而是在整个社会先形成尊师风气,进而引导整个官学体系以师德用人,这才是真正的“弘道”。

其他如鄱阳内史虞溥“大修痒序、广招学徒”,著令《移告属县广开学业文》“岂非化以成俗,教移人心者哉……宜崇尚道素,广开学业,以赞协时雍,光扬盛化。”[1](P2140)(《晋书·虞溥传》)杜预镇守荆州“勤于讲武,修立泮宫,江汉怀德,化被万里。”[1](P1031)(《晋书·杜预传》)平原太守李重“修述儒道,义在可嘉……修学校,表笃行,拔贤能。”[1](P1312-1313)(《晋书·李重传》)西晋时期,中央与地方官员办学兴教在当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,极大地促进了“尊儒敬师”的学风、“正德守礼”的社会风气。

西晋中后期乃至东晋时期,社会矛盾尖锐、动荡不安,政府政令废弛,官学的正常发展自然是不可能的,但“以儒立国”仍然是东晋朝基本文教政策,至于中央与地方是否施行抑或施行情况如何则另当别论。东晋元帝从荀崧奏《请增置博士疏》,乃令《议置博士诏》“经国之务,为政所由……时方修学校,简省博士,凡九人。”[1](P1977)(《晋书·荀崧传》)经“永嘉南渡”、晋室草创之际,依然针对“儒学尤寡”的现状进行兴学教化;以及辅佐司马氏建立东晋王朝的王导《请修学校表》、庾亮《在武昌开置学官教》等疏议奏请都强调官学的重要性,以达到“弘儒”之理想;及至晋明帝《尊师傅诏》、袁环《请建国学疏》“崇典训以宏远代,明礼乐以流后生……”[1](P2166)(《晋书·袁环传》)更加明确地指出官学教育与政治、名教不可或缺的联系,以达到“尊师”之价值观。虽然“疏奏,帝有感焉。由是议立国学,征集生徒。”[1](P149)(《晋书·元帝纪》)但“世尚庄、老,莫肯用心儒训。”[1](P2167)(《晋书·袁环传》)施行情况可见一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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